重生微博@Siriuseverus

【授翻/悲惨世界】星光映照 AROS 20 1/2

CH20 绝处逢生(上)


“有一片田野,它位于

是非对错的界域之外

我就在那儿遇见你


当灵魂躺卧在那片青草地上,

世界的丰盛,远非言语所企及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鲁米


***

Valjean呆在哨所附近的屋子背后,等着Javert从里面出来。他突然想起,在将近一年之前,他就在此地做着同样的事。在那个命运攸关的夜晚,他正是躲在这座屋子背后,看着Javert走进夏特雷的哨所,又走了出来。

在那时,他胆战心惊,不知道他的未来如何,不知道Javert作何打算。他几乎百分百确信,那个男人是走进哨所告发他,并向当局要求逮捕他。

他突然意识到,即便此时此刻,Javert也可以那么做——只是事到如今,Valjean却对那个男人没有一丝的怀疑了。这变化让他自己也感到惊讶。他琢磨着,究竟是何时给予了这个人如此全然的信任。他说不上来。他便就这样背靠着开裂的灰泥墙,双臂交抱胸前,一边思绪翻涌,一边耐心等待。

不多时,Javert走了过来。他仅仅瞥了Valjean一眼,略一点头,示意后者跟上。

Valjean沉默地走在他身旁,一路平静无话,心中却暗暗惊异于他俩竟然能像这样走在街上。更有甚者,有一种——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存在于他俩之间。他不知道那是什么,却知道那带给了他们某种不需要言语的交流,消除了惶然与不安。

他们是从何时起变得这样融洽的?这对Valjean来说依然是个谜。他自问、质疑,却又告诉自己不应当;人不该太过细致地去解释一段关系的发展,而应顺由其自然。正如大自然一般,人心的宽广也最好不受剖量,而要保持其原始自由的状态。越是想探究人心深处,越会变得浅薄;越是给心事分门别类,越会抹杀灵感与好奇。

他的目光在四周游荡着——熙熙攘攘的街道,斑斓的花朵,亮丽的衣裳,正是和风丽日的时节。每隔一小会儿就有一辆小马车经过他们,马蹄踏在卵石路上,蹄声渐近,然后慢慢远去。

远远地,他听见了欢笑声,有人正唱着某首西班牙的小曲儿——唱得很糟,但足够热情——雀儿啾鸣着,在屋顶和窗沿飞来飞去。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对年轻情侣身上。那是一个小花园,两人就在树下的长凳上坐着,四目相对,唇边眼底都是笑意。

他转头看向Javert。

Javert也看向他。“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。”他评论道。

Valjean眨了眨眼,有些茫然。“啊——真的吗?”

“真的。”男人应道,目光落向了路边修剪整齐的篱笆。“你恢复得比我估计的还好。我甚至都不确定你能不能出门走这趟。”

Valjean揉了揉后颈,别开脸。“呃……比起前段时间,是有力气多了。老实说,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这么好过了。也许好几个月。这病来得挺慢的。”

“嗯。”Javert噘了噘嘴,冰蓝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。“也许是因为正经吃了东西。”

Valjean抬眼看他,又看向地面,面色发起红来。他清清嗓子“是……吧。”

“别再那样做了,”男人警告道,“我那时让你享受你的自由,可不是叫你把自己饿死。”

“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“下回,下回请务必多感激一点为你冒风险的人,呃?那对我来说并不是个轻松的决定。”他的眉头深蹙,双眼微微眯起,好像哪儿也没看。“要是你那晚没有救我呢,嗯?我了结自己,结果就换来了你那样的自我放逐,我生不生气?还是为了一个蠢透的理由。真的,你实在太不知感恩了。”

Valjean畏缩地埋着头。“我……没想到那一层。”

“你当然没有。”Javert瞪了他一眼,“别再来第二次了。”

Valjean叹了口气,肩膀耷拉着。“我不会。”

“我能相信你的话吗?”Javert怀疑道,挑起一边眉毛。

“当然了!你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。我说到做到。”

Javert的目光上下徘徊,打量着他。“但愿如此。”

Valjean恼火地看了他一眼,又愤懑地吐出一口气,眼神扭到别处去了。

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,直到Javert再次开口。

“你会去找她,对不对?”

“什么?”Valjean看向他,眉头皱着。

“你的女儿。”

他吃了一惊。“我——呃……”

“别让我再重复这些话,”他责备道,“你的女儿爱你,而你显而易见也受不了离开她。她的丈夫要是不喜欢你,只能说明他是个蠢货。那是他的问题,你才是做父亲的那个,父亲永远优先。如果那小子不想见你,那就做些安排,不让他见。但别让他把你们父女给隔开了,真的!天下哪有像你这样的父亲,一声不吭的就走了?那小子想怎样你就让他怎样,哪怕会伤害到你女儿?我敢打赌,她要么非常伤心,要么对你非常生气。或者二者皆有。”

Valjean额间的褶皱更深了。他又叹了口气。“她确实不想我走,”他低声承认道,“我知道的。可这只让一切更糟了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件易事……就那样离开她。可那时我想,那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“啊,是了,在那种情况下抛弃子女真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“Javert!”

男人根本不去看他,只露出了一个齿龈可见的得意笑容。

Valjean把双手背在身后,微微垂下头。“我以为我是为她好。对他们都好。我从来没想让她痛苦,事实上,恰恰相反。我是不想让他们感到耻辱——”他有些难为情地扫了眼来往路人,咳了一声,压低了声音,“——为和我这种人有关感到耻辱。”

Javert咂咂舌,翻了个白眼。“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,我是在说你的理由有多蠢。你一直困在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的念头中,却没有真正考虑过别人的真实想法。”

“那——”Valjean张开嘴想说什么,却顿住了。他闭上嘴,看向一边。“嗯。”

“不管怎样,”Javert叹声道,“要么你自己去找那姑娘,要么只能我替你找。而我会顺便告诉她,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傻子。二选一,我想我知道你觉得哪个更好。”

Valjean的面颊发烫。“当然是前者了。”他咕哝道,“我只是……需要点儿时间,仅此而已。”

“为了什么?”

“与自己和解,我猜。”

Javert看着他,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。“要多久?”

Valjean扬起头,有些夸张地挥起一边手掌反问,“我不知道。你用了多久?”

男人怔愣着微微睁大双眼,一瞬间步子也跟着踌躇起来。他气呼呼的,脸上笼罩起一片阴影,而后又低声咕哝了句什么,舔了舔嘴唇,又咬了咬。“相当长,”最终他回答,“可是,我仍然逼着自己回到了日常生活中,不是吗?即使我根本就不得安宁。你只有这么继续前行下去。没有那种决定性的时刻,突然间眼前的一切就清楚了,世界重新井然有序——你只是硬着头皮往前走,挨过一天又一天,直到某天发现过去不再那么痛苦了,活着也不像你之前想得那么艰难。”

Valjean怅惘地抬眼看了看他,思索着他的话,眼神游荡在四周。过往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,沉浸在夏日的氛围中。树叶在枝头沙沙作响,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在街上玩闹。

此情此景让他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。就在这里,在这个地方,在这个时刻,伴随着身边这个人。

在稍远的街道,一个孩子在打闹中尖叫了起来。而后,尖叫声逐渐消失,变成了笑声。

天是蓝的,云像一朵一朵的棉花,懒洋洋地飘浮其中。他感到阳光温暖着他的皮肤,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。

一只蜜蜂正嗡嗡地经过他,悠悠飞向那生锈的铁栅栏下的一簇紫罗兰。

在他周围,生命——连同整个世界——运转着。即使让人痛苦,也总有一些欢愉氤氲其中——像是那些微小的幸福、轻松和自由的时刻。人生固然倍遭磨难,但同时,也确实拥有这些东西。好的脱于坏的,就像石缝里也会开出花朵。而即便这些快乐的小小花朵不过转瞬,也总能胜过余下的一切。

两周以前,死神敲响了他的房门,而他不加思索,展臂相迎,就像对待一位迟来的旧友。对他而言,活着本身已变成了一种折磨。生活在一个无所关心的世界,除了厌烦、乏味、单调,再无其它了。他以为自己再也体会不到悲伤以外的情绪。仅仅是醒来、起床、进食,这一切都变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,而他不禁要问其中意义究竟何在。

那时,这个世界于他只有阴霾。而他仅仅是一个被遗忘的、孤独等死的老人,绝对想不到幸福,甚至满足,会再次触碰他的灵魂。

而此刻他站在这里,伴随着身边的一切。世界看起来平静如斯,找不到半点让人抱怨的地方。正值夏日,又身处巴黎。草木蓊蓊郁郁,青年人沐浴爱河。而在他身边,站着一位他相当在乎的人——出于某种奇迹般的转变,这个人也同样在乎他。

Valjean深吸一口气,然后慢慢吐了出来。他回头看向Javert,嘴角勾起一个伤感的微笑。

Javert看了他一会儿,埋下头,继续往前走着。

Valjean无言地跟在他身后。







***

出于某种目的的短更,以及一些自我发泄的废话。

这几天家里有老人走了,请了一两天假。有时会觉得恍惚,尤其是这两年都不太顺(当时跟原作太太要授权的时候提到这个,差点抱头哀嚎,然后才聊到写这篇文的初衷),到了这半年就尤其吃力,非常努力地调整自己,还是觉得各方面都力不从心。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身处某种鬼打墙的怪圈中,每到一些机遇与转变的关键时刻,都会因为自身情绪问题,不断地打回重来。越想找出问题,解决问题,越是原地踏步。这半年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,就更加糟糕啦,身体上累得不行,本来就薄弱的意志力半分之八十都耗在了半夜起床上班这上面(手动再见),下班想要看书也好复习也罢,没有任何一项计划得到了执行……然后就成功进入更加沮丧更加自我厌恶的循环。

好在很多极端的想法还是被压了回去。目前感受是纯粹的难熬,一边觉得度日如年,一边又觉得浪费光阴。人在心灰的时候真的很容易做出自我消耗的举动,不吃不喝或者胡吃海喝,极度丧,花样丧。过几天还有已经凉了一半的考试,然而现在连拿起书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。

每每在问自己何至于此。

其实没有人是靠一些话或者一个故事就可以顿悟,或者出现巨大改变的。但以前我还有一个毛病,就是不把每件事都捋清楚,完全没法move on,所以去年读到这章里鲨鲨(其实是作者太太XD)的那段话,感触很深。事实上,我们就是没法搞清楚一些事,没法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有没有(一劳永逸的)解决办法,什么时候能走得出来——至少好一段时间内都没法。那这段时间里该怎么自处,怎么熬,我觉得文里想表述的就是这个状态,而我自己也是处在这个状态。

对于此,我没有任何答案,所以只能每天艰难地挪步。

昨天送完葬后,深深觉得人生来去一场空,又想到了这些东西,又凑巧地发现这一篇文字恰好是第二十章,就借休息时间顺手翻译了。后面的应该下周开始慢慢补上。

如果看到了这里,真是打扰了!(鞠躬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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